第50章(2 / 2)

gu903();第二天早上,他们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疯狂敲门声惊醒的。

楚辞先被那巨响震醒,迷迷糊糊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,伸手在床头柜摸出了手机,一看时间:7:30。

这离他平时正常的起床时间起码还有一个小时。前一晚和景木榆絮絮叨叨说话还睡晚了,楚辞只觉得头昏得很,像里头塞了一大团棉花,手机一丢,头一歪,眼皮耷拉下来几乎又要睡过去。

还好一边景木榆也被那砰砰个没完的巨响弄醒了,皱着眉头问了句什么声音?,楚辞这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。

他翻身坐起来找衣服,眼睛还不太睁得开,半闭着,含糊地回答:不知道啊。

楚辞在椅子上的衣服堆里摸了半天,最后把外套挂在肩膀上,两个袖筒随便打了个结系在喉结下,笈拉着拖鞋就出去开门了。

拉开门的时候他还打了个哈欠,捂着嘴问:什么事啊?他眨了眨因为哈欠泛出来的眼泪,视线清晰后才发现:门外站着的是自己的队长。

林不语看他这幅睡眼惺忪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。她视线下意识往房间里头看了看,发现景木榆还在被子里埋着,只露出个脑袋,眼睛都没睁开,头发乱糟糟的。

林不语急了:赶紧起来!出事了,还睡?!

她把音量压低了,可语气里依然透露出压抑不住的焦虑。林不语又看了眼里面的景木榆,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劲:怎么tree也在你房间里?

楚辞已经清醒了大半,不动声色地往门框边挪了挪,挡住了林不语往室内看的视线:队长,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

一说正事,林不语果然立刻忘记了tree的住宿问题,急切地张了下嘴,又闭上,露出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:你们先起床吧,一会儿会议室见。

楚辞还没洗漱,所以不太想张口,点了点头把门关上了。五分钟后他俩收拾好了自己,双双出门,景木榆走了两步,头一歪重心转移到楚辞身上去了,趴在楚辞肩膀上,侧颊被楚辞肩头顶得陷下去一块,像个酒窝。

楚辞醒得快,景木榆是完全没睡醒,眼睑下还泛红。眼看他靠住楚辞肩头又要睡着,楚辞无奈,手掌抵他发顶半推半搂把他扶正:哥,哥?醒醒。

景木榆眯着眼睛站稳了,迷迷糊糊跟着楚辞往前走,神情呆呆的,一副正在开机中的懵懂模样。等走到会议室门口,他才神智归位:

为什么要这么早过来?

他还以为是大早起来训练的。楚辞拉着他的手停在门口,摇摇头,道:我也不知道。队长让我们过来,好像挺急的。

景木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被楚辞拽着手腕牵进去了。

林不语正焦躁地在室内转圈圈,像是突然忘记了自己的座位在哪里一样,从长桌前走到桌位,摸每个椅子的椅背,就是不坐下来。她皱着眉,两只手捧着手机,拇指动得飞快在打字,一边还坐着汪经理。

中年男人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,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。他看见景木榆楚辞进来,强挤出个笑来,招呼他俩:坐,坐。

林不语见他们进来,将手机放在桌子上,终于拉开椅子坐下来了。景木榆还在犯困,坐下来头就一点一点地想瞌睡了,楚辞却敏锐地从队长和经理的表情意识到了情况的糟糕性:队长,汪经理,发生什么事了?

林不语一张口,话还没说出来,就先叹了口气。她颓唐地捂住脸,手肘撑在桌面上,五指收拢成拳重重捶了下桌沿。

我他妈我

她的五指本来雪白修长,这一下锤过后,指关节都泛出红,可见力道之大。楚辞被她吓了一跳,反应过来后道:队长。你冷静些,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,没事的。

林不语咬紧了牙关,须臾长长吐了口气,胸膛一起一伏,盯着桌面,沉默不语。

景木榆也被她那一下捶惊醒了,下意识左顾右盼。他刚苏醒的迟钝头脑运转了好一会儿,看着四周环境,突然意识到现在在开全队会议。

他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。左看看右看看,突然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:白糖呢?

那个长得水嫩的弟弟,脸颊圆圆,情绪容易激动。有点有点像澜流。景木榆眨巴了两下眼睛,想:他去哪里了?

别找了,林不语打断了他:我们被卡签证了,韩邀赛,他去不了。

啊?

楚辞是真没预料到是这种情况,睁大眼睛,露出一脸意外的表情。反而是林不语,说出这句开场后,反而像是打开了宣泄的缺口,话顺畅多了:不止我们队,打进韩邀的三支队伍全部被卡了。

她扯起嘴角,冷笑了下,晃了晃手机:我和别的战队队长沟通过了,我们还不是最惨的。RTP被卡了两个,首发阵容里甚至填了个KDA(杀人率,死亡率,支援率)零点几的女领队进去。

楚辞之前打cs的时候只在欧美那边活动,对这种赛前卡签证的骚操作闻所未闻。倒是景木榆,怔愣了一下过后反而平静了,道:多少年了还玩这一套。

楚辞一愣,随后道:我记得!

景木榆打断了他,自己镇静地陈述下去:12年的时候那边也这么搞lpl的战队。当时比赛因为主办方的原因断线了,战队要求暂停被主办方拒绝,结果本来的优势局,被对面杀掉线的人推水晶。我有个很厉害的前辈,就在那支战队里。

后来,景木榆慢慢道:等他们断线重连回来,我的前辈追到对面高地上五杀,直接把对面打到投降。

很帅。林不语笑了下,简短评价。她随即道:可是这不是拔网线的问题,而是现在,因为签证,我们连人都去不齐的问题。

她叹了口气,道:缺一个人,我们的战术体系怎么办?我知道还有个替补4399,可是你们觉得我们是能在十天内和他磨合好么?之前白糖生病,轮换他上场,结果怎么样我们都清楚吧?

林不语说到这里,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:对不起。我知道这是我的失职问题,我早该留意替补问题,我我早该留够备案是我我的问题。

她骄傲惯了,如今学着低头,一番话说得磕磕绊绊。汪经理无言,在一边拍了拍她的背,景木榆看着她,突然意识到这个一贯强势又似乎算无遗策的队长,今年不过也才十九岁。

林不语还在说:换人也不是不行,我可我就是我觉得很对不起白糖。她眼眶本来有点发红,用力眨了眨,强行憋下去了,极力稳着平静的声线:他上次比赛就因为身体原因没去,这次这次又是签证。我真的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他,你们说这事儿吧,平时比赛打工打杂捡零件看视野都是他做,关键时候临门一脚我偏偏又得让他缺席,把他种了一大半的果子摘下来给别人吃我觉得这事儿说不过去。真的说不过去,没这个道理真的。

我其实我其实弄这个战队也没想那么多,我在家里基本没管过事儿,都是我哥在处理。我就想弄一帮人一起打打比赛,开开心心的一帮兄弟,能遇到你们很开心真的,我就想我就想我们四个好好的。我知道这么想是我不对,我不理智了,我理想主义了,我应该早点换4399练练的。林不语声音已经有点哽咽了:但我就是有点整不明白,为什么总是他出事儿?

都打到决赛了,都决赛圈了,怎么就没有他了呢?我感觉就像是,像是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圈都是他跟着我们过去的,他付出了四分之一的力,结果决赛圈里差一枪的时候咱们把他踹了。什么意思啊。林不语捂着脸,眼睛从指缝里透出来,涣散地看着桌面:我宁愿签证没过的人是我。他天天熬夜练枪,把训练赛时间弄成屏保,好不容易放个假又第一个回来。我真难受啊,我想想他这么玩命训啊练啊的,还去不了最关键的决赛,我真**的难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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