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[网王]瑶华慢》TXT全集下载_5(1 / 2)

[网王]瑶华慢 sukekiyo 4754 字 2023-09-04

他们回至府中,真田才到不久,越前吵着找大夫,周助虽不明就里,也看出情势紧急,便一面稳住越前,一面着人去请。

大夫一时尚来不了,真田便说:“我且看看。”说着走过来,仔细看了桃城气色,又给他号脉,笑道:“奇怪,看来是恶作剧呢?”便捻了些桃城衣上残余的药粉,嗅了嗅,又说:“此药闻之极苦,触之却没什么特别感觉,不是毒药。”越前还不信:“那他的脸色为何这么红?”真田看着桃城,桃城想了想,笑道:“那是给呛的——我真没什么异样!”越前才放下心来。

他们问起方才的状况,越前详细讲了一遍,真田问周助道:“殿下作何感想?”周助沉吟道:“我觉此事有些古怪。”真田道:“殿下远离京都,万事无人照料,务必谨慎些。”越前道:“怕什么!今后小心便是——只是我觉得,此人不像是来害人的。”真田便问他理由,越前说:“此人的目的,不消说是皇子殿下——我们今日用了殿下的车,车中只能乘坐两人,故此他一见我便跑,是发现车中无所寻之人。

然而动手时他依旧对我们处处忍让,后来被逼得急了,也只撒些无关痛痒的药粉,看来竟只是为了逃跑!过去在京都,执行跟踪暗杀之职务,由来未见有如此心慈手软者。

故此我猜想,其人未必怀有恶意。”又道:“方才打斗之中,我看见他右臂上刺了一条蝮蛇,却像京都海棠家的标记。

海棠家与皇族素无瓜葛;既非皇族所遣,而京都权贵中,能养得起死士的本来便不多……这么说来,他的身份,却也不难推断。”真田听他这番话,面露赞赏之情,却故意皱眉道:“你这孩子,倒有些歪理。”越前被他教训,面无表情,桃城却不开心起来,周助一笑,说:“虽是歪理,却也正是我所怀疑的呢。”此后越前果然加强府中警戒,所幸一直相安无事。

桃城因那日未抓住其人,深以为耻,便到处走访,寻找剑客拳师,修习功夫。

第15章光阴荏苒,道不尽天各一方的两人独数晨昏的生活。

只说这日清晨,越前桃城皆被喧哗声吵醒,出门来看,方知是治内稻谷丰收,百姓感恩,特制备牲醴来向皇子道谢。

二人甚觉欣慰,正同皇子玩笑,忽听有人来禀:“京都使者求见。”大家皆是一惊,来青两年有余,京都却是第一次遣使节来,此人来得突然,事先未得半点消息,正是不知吉凶。

越前立即去摸佩刀,周助挥手示意他冷静,一面整理衣襟,宣使者晋见。

那使者却非宫内侍臣,他拜见了皇子,便膝行上前,将一道密信交给他,信上写道:“两年前所许愿心,今已得满,殿下可速回还愿,见面自当解释。”皇子认得那是手冢的笔迹,便沉吟不语。

越前不明白,先问:“京都中莫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使者道:“确有一件大事。”他望着周助,周助面色立即沉静下来,“怎么?”使者便低声说:“今上已有退位之意!”这一次星夜兼程,飞快回到京都边界,扁舟却不往城内去,又走了走,驶入一处隐秘的渡口。

大家下了船,看到面前一片起伏的丘陵,左右背后皆环水,这竟是一个半岛。

周助从不知京都还有这样的所在,使者只告诉他:“此乃将军祖业”,便拍手,唤出一驾车子。

于是上车又行了一程,到达岛内高处。

那里一爿院落,院内灯火通明,显见已收拾得万事齐备。

管家大石开了门,道:“殿下,好久不见。”越前桃城看见大石,已放了半个心,周助却不惊讶,点头还礼。

大石领众人到各自房里休息,越前见自己不和周助住在一块儿,便皱起了眉,大石笑道:“小公子,你也是大孩子了。”越前脸上一红,没再说话。

大石便亲自护送皇子到卧房——那是一间颇具古趣的屋子,窗下正临水池,池水清浅,星星点点漂着些蓝色小花。

陈设虽簇新,却不豪奢,惟寝具极尽精致柔软。

榻前屏风,以上等绫罗制成,栩栩如生的绘着野石与女贞。

周助本就累了,看着这床铺更觉筋骨酸涩,正想着,便听大石道:“殿下旅途劳顿,且请歇息。”“你家将军——”周助慌忙回头,他原有太多话要同手冢讲。

大石道:“殿下请宽心,将军尚在城中,不日来见。”便径直退了下去,掩上房门。

等周助一觉醒来,只见下人在侧,洗漱过了,又有人奉上些乳糕香茶,手冢仍不见踪影。

周助无心饮食,便问道:“手冢呢?”答曰:“在宫里。”周助挥手让他下去,自己在那里沉思不提。

一连几天皆是如此,手冢不知在忙些什么,总避而不见,越前知道自家皇子心里忧虑,便安慰他:“殿下不必担心,手冢他还能怎样?!”才说了这话,却想起旧时那些个沸沸扬扬的传言来,心里不由咯噔一声。

便又道:“或者,我去打听打听,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。”周助说:“不必,去了你也打听不到。”越前道:“你当我就傻得当面去问他自己呢?”一面就走了出去,周助也不挽留。

越前到了外面,捡那些扫地打水的仆人,旁敲侧击的试探些口风,岂料将军府诸人全像得了喑哑之病,半点儿也问不出。

越前十分恼火,正迎头看见大石过来,便毫不客气的说:“手冢去哪里了?告诉他,晚上回来,就来见我家殿下!”大石极恭敬的应诺,并不嫌他没礼貌。

越前未能顺利打探到消息,自觉无颜,便在外面晃荡。

忽见桃城东张西望的走了过来。

越前便站下:“你看什么?”桃城惊喜道:“原来你在这里!让我好找。”越前道:“如何来找我?不是让你守着殿下的么?”桃城委屈不已:“殿下不肯让我呆在身旁,说让我也出来走走,我就只好来了。”越前一愣,想想也只好叹了口气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便回房而去。

桃城喊住他,“你去哪里?我陪你到处逛逛,不好么?”越前不肯说话,桃城看他背影,只得摇摇头,不远不近的跟着。

天色渐晚,手冢依旧未归,周助早已睡下——怎奈睡意尚浅!山庄内万籁俱静,窗外却有一缕清香缓缓飘来,似花香又似果香,清奇无比,周助以前从未闻过这种香气,忍不住暗自叹息:这山庄隐秘精巧,未为不是个好的居所,然而——一时白日那些心思又涌上心头,他索性起身,将窗洞开,就着淡白月色,寻起那香味的源头来。

恰在此时,廊上传来脚步声,周助心里还半信半疑的,那人已开门进来。

他并不做声,周助却觉得自己像晚睡的孩子似的,心慌起来。

那人来到他的身边,道:“殿下在等我么?”周助只顾直直看他,神态沉稳,却忘了微笑。

白日原想好多少托词,一时间全抛诸脑后。

手冢也凝望着他,片刻,像从前那样抬手轻轻梳理周助的额发。

周助微微低了头,淡淡一笑,手冢便道:“越前呢?”“他在自己房里。”“哦……”手冢笑笑:“我忘记了……那,今夜我来陪着殿下吧?”周助一愣,手冢不待他开口,径自将他抱了起来。

此举虽突兀,他的动作却不慌不忙,周助凭空觉得一阵紧张,手冢道:“你怕?”周助失笑,抱住手冢颈项,手冢也笑起来,将他抱到床上去。

两人紧挨着躺下,周助闭目假寐,良久睁开眼睛,手冢的脸近在咫尺。

“你做什么?”周助几乎被吓到。

“恕臣冒犯。”手冢勉强笑笑,闭上眼睛。

“你怕?”周助又道。

“臣不知殿下何出此言。”手冢有意含糊。

周助哼了一声,自管睡下。

手冢只得坦白道:“臣只想看着殿下……然而越是细看,越觉不足,越觉不足,便越发恐惧,生恐此境非实。”周助忽道:“我看将军时,也有此感。”两人愣怔片刻,皆放声大笑。

手冢便伸出双臂,将周助搂进怀中。

周助枕在他的胸口,忽奇道:何时自己也变得如此温顺起来?大约是见了故人,忍不住放肆的缘故?他暗暗发笑,却被手冢觉着了,问他:“你笑什么?”周助自然不回答,却将脸颊埋在手冢心口。

然而他随即感觉到那人胸膛上传来的阵阵炙热,脸上便也烫起来了,想要推开一些距离,手冢却蓦然加大力气,他挣了几下,竟挣不开,脸上一发红起来。

手冢俯视周助,此夜之恍惚,竟如一梦:河汉清浅,牵牛织女尚不得语;然而他的期许,竟于今宵得圆!过去之苦楚,彼此皆不肯提,也皆不会问,然而回想起来,竟觉得全是为衬映此刻之欢愉而受!今后悠长岁月,他终于,能同他长相厮守了。

第二日凌晨时分,周助蓦然惊醒,枕边空空如也,门外却已喧哗,他坐起身来,听得外面有人道:“臣恭请陛下入朝!”却是手冢的声音。

第16章新帝穿一件月白色的衫子立在池边,意态闲散。

一阵风来,吹乱了他的额发,他抬手稍整,宽大的袍袖微动,紫色的花朵在衣襟上迎风而荡——纤细却苍劲的枝干,那是深宫里盛开起来的紫藤花。

与手冢同行的几人立即快步迎上,他回了头,目光扫过众人,露出一抹极明丽的笑。

然后缓步走来,与大家一一寒暄,经过手冢面前时,眼波轻启,手冢似觉一抹微暖的碧水慢慢浸过自己的脸颊,欲追寻时,却早已不见踪迹。

只听得他柔声向众人笑道:“今日山乡供奉新茶,特请大家共赏。”诸人立即表示不胜荣幸,然后徐徐落座,大家谈笑风生。

手冢坐在末席,遥遥望着新帝,不过数日不见,他便觉得此人面庞更清减了些,衣衫也过于单薄,宫内生活养尊处优,自然用不着担心,却依旧让他不满:今上身旁的人,难道竟不懂得照顾他么?大将军显然不懂得宫人生活的艰难——这位新帝年少风流,早年又被越前龙马惯坏了,如穿衣打扮这些小事,处处随心,规矩礼制全不介意。

况且他的脾气,表面温存,实则倔强,人又狡猾无比,任你如何规劝,总有办法逃脱……故此西殿诸人,时时头痛不已。

而越前龙马,彼时早离新帝身侧。

此事说来话长:当日新帝回京,手冢晋封大将,按例可挑选下属,故手冢奏明新帝,选越前龙马。

新帝并不吃惊,继位前他与手冢闲谈,曾聊起越前在青的种种表现,手冢便惋惜道:“他若是在我手下,定可成为一名出色统帅。

只是……”新帝深以为然:越前在他身边长大,他对于越前的能力,自有明确的判断。

与其在皇宫这个软红销金的富贵之所虚耗,倒不如让他到广袤天地,开创一番事业。

因而手冢的提议,他想也没想便应诺了。

越前这一惊非同小可,然而明白新帝是一片好心,便不反对,桃城很快也听闻了这件事,竟也十分平静,却打好了行囊。

越前知道他想同自己一起,便极力阻拦,桃城却笑着说:“我又不是朝臣,既不能升官发财,跟着谁还不都一样?”他自返京之后,比往日深沉了许多,越前见劝不了,索性由他。

他们到了任上,手冢听桃城说明来意,冷冷说道:“若要对一个人忠诚,只有陪他吃苦的心,是不够的。”一句话,说得越前桃城皆红了脸,此话虽无错,毕竟令人不快,越前联想起在青的前后种种,便越发明白了当日手冢不曾跟随的理由,于是暗暗下定决心,定要干出些成绩来让手冢看看。

手冢正在沉思,不知何时众臣已散去,只留新帝在上,他重倒了一杯茶,递于手冢,道:“一向少有从容畅谈时刻,这一杯,以茶代酒,却令我想起当年……大将军,因何沉默始终?”手冢有些面红,道:“恕臣失礼。”便走去接了茶,依旧回原位坐下。

新帝轻轻一笑:“早和你说过只有你我时不必拘礼,怎么总记不住呢?”手冢道:“臣一向驽钝。”依旧十分恭敬,新帝不由得微微皱眉。

此番品茶,手冢原是打算推辞的,无奈新帝坚持,他才勉强到来。

他们亲厚已久,举止原无拘束,最近却不知为何,手冢待他,比从前甚为疏远。

凉亭内一片沉默,只剩水面鱼儿唼喋之声。

新帝忽道:“瞧那鱼儿!”便抓了些食饵,走下座位。

鱼往手冢的方向游去,他也顺势走到手冢身边坐下,趴在栏杆上逗引那鱼。

手冢忽然叹了一口气,解下自己外衣,披在他的身上。

新帝有些意外,忍笑说道:“果然你的衣服,比我自己的暖和?”手冢一怔,自悔唐突,便低头道:“臣别无他意。”新帝看他如此冷淡,终于皱起了眉头,没说什么,走开了。

gu903();一时其他人回来,大家说笑,有人谈起退役士兵生活颠沛,手冢便主动提出捐封地千顷予士兵耕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