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延十分讶异,仔细看才发现原来欧子洲腰上突然出现了几根黑线。顺着欧子洲腰上的黑线往他的身后看去,他居然看见一棵三人高的柳树站在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,柳树垂下长长的柳条,几根拴着欧子洲的腰防止他摔倒,其余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一般,疯狂地旋转着抽打在他和他那帮手下的脸上。
啪得一声,一大把柳条不分由说抽在他脸上,力道大得叫他身子不由自主一旋,险些摔倒在地。
他脸上火辣辣得疼,嘴里立刻尝到了咸腥的味道。
这是什么鬼!
为什么他的实验区里会出现柳树精?他从没抓过柳树精啊!
他忽然意识到什么,顾不得柳条还不住地抽在他脸上,猛地转头看向花园里那棵他特意买来用来点缀的垂柳。
果然,原本栽种着柳树的地方只留下一个大坑,而眼前这棵柳树,跟他花重金叫人移来的那棵一模一样!
怎么会这样?
又一把柳条重重地抽在他脸上,他捂着脸痛得他嗷嗷直叫。
他的帮手也没好到哪里去,一个个倒在地上,手胡乱挥舞着试图阻挡柳条的袭击。
花园里痛苦的叫喊声引来保安,然而保安看着眼前这一幕震惊地不知如何是好,愣在边上完全帮不上忙。
青延倒在地上,任柳条抽打着他的脸,疼得直眼泪。他抓着草皮往外爬,想要爬出柳树的控制范围,却被柳条束住脚腕,将他拖了回来,在草坪上留下一道拖拽的痕迹。
他他根本止不住流泪,不只是因为疼,还因为他不甘。
他胡乱地挥手,却完全无法阻挡住灵活的柳条继续抽打在他的脸上,他的身上。他哭着求饶,但是柳条还是毫不留情地挥舞着,鞭挞着。
怎么会这样?这棵树明明是他花钱买的啊!要帮也是帮他才对啊?!
然而柳树护着身体悬在半空中的欧子洲,就像是在守护他的宝物一般,对于伤害他宝物的人则予以可怕的惩罚。
凭什么?凭什么?!
作者有话要说:还没修!可能有错别字!我洗完澡来修!
30、不想当城主的厨子不是好欧皇(十一)
柳条不知疲倦地抽打着倒在地上的人。
青延两手紧紧地护着脸,想要从地上爬起来,然而因为脚腕的束缚,他一次又一次地被拽倒,摔在草坪上。
柳条抽在他的手背、手臂上,抽打着白天他被剪刀扎出来的伤口,叫本已经凝住的伤口又撕裂开,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绷带。
这边动静不小,花园边上已经聚集了数个保安,有的拿刀,有的拿斧头,但是他们毫无对付树人的经验。柳树被柳条护着,他们无法靠近树干,也无法解救被柳条束缚的人,只能一边干站着,看着青延他们在草坪上痛苦地扭动却不知如何是好。
火!拿火!有人反应过来,树人怕火!
说着便跑开了。
火?青延气得差点忘了脸上的痛。
他们六个人还被柳树缠着脱不了身,这个混蛋是要连他一起烧给柳树陪葬吗?!
青延扭身将脸埋在土里,强忍着脸上伤口碰到泥土的剧痛,在柳条的抽打下艰难地脱下白大褂,用白大褂裹住脸和手,将柳条隔绝在白大褂之外,获得了片刻喘息的机会,大喊道:联系护卫队的人!他们有药!
虽然那个药对树人有效的概率极低,但是值得一用。毕竟他们用那个药成功捕获了几个树人。
就算药没有效果,护卫队有对付树人的经验,肯定能找到比用火更加靠谱的方式帮助他们脱险。
我,我去联系护卫队!另一个人也反应过来。
青延躲在白大褂里,虽然柳条还在抽打他,但因为多了一层保护,远没有刚才直接打在他脸上那么疼了。
然而他可以清楚地听见柳条上的小刺将白大褂上纤维勾出来的声音,不知道这件白大褂还能撑多久。
他正在心里祈祷护卫队的人快点来救他,夜空中忽然响起了警报声。
警报声?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。
青城紧急事态的警报声,只有少数情况下会拉响。
教科书上举例过一些自然灾害,像是地震、水灾,但他们在这颗星球生活至今都还没有遇到过。
历史上仅有的几次拉响是护卫队阻挡不住的树人攻城,但自从他们掌握□□技术,就再没有遇到大规模的树人进攻了。
那个联系护卫队的保安这么快就联系上人了吗?他悬着的心终于落地。
不过护卫队居然为了这么一颗柳树拉响全城警报,未免有点小题大做。
其实他们只要在实验区控制住这棵柳树就行,无论这个树人是死是活,都是十分珍贵的实验材料。
然而警报中的人声立刻打破了他美好的幻想:请城西4到7区的居民遵从警方和护卫队的指挥,向城中疏散!请城西4到7区的居民遵从警方和护卫队的指挥,向城中疏散!
广播让居民疏散
他立刻醒悟过来这警报不是为那面前的这棵柳树拉响的,而是城外的树人真的攻城了!
忽然响起的警报让实验区乱作一团,孩子们的尖叫声,保安的询问声,不知什么人的斥责声人们忙着疏散,没有人在混乱中发现花坛里的异样。
柳鞭没有因为警报声而停下,青延紧紧裹着白大褂作为掩护,根本不敢松手。
实验区所在的位置是城西5区中部,是应当疏散的区域,但眼下这种情况,他根本逃都逃不开。
为什么树人偏偏在现在攻城?是这棵柳树叫来的援军吗?
尽管经过大量研究,人类仍然不知道树人是通过什么方式沟通的,只知道他们的交流几乎不受距离的限制,可以在短时间内纠集分散在森林各处的树人,组成一支庞大的攻城军团。
他不知道这棵柳树在攻击他们的时候是不是还发出了什么求救信号,但此时他也无法证实了。
一想到为了应对城外树人攻城,必定有大量警力和护卫队队员被召集过去,青延就忍不住想哭:那谁来救他啊?
他正为自己的境遇感到绝望,抽在白大褂上的柳鞭却停了下来。
他心中一阵惊喜,又不敢轻举妄动,便谨慎地等了一会儿。他数了五个呼吸,耳边只有不断重复的广播声,没有听见柳条落下的声音。
见柳树确实停下了攻击,他赶紧蹬了两下,裹着白大褂站了起来,逃命似的往讶异地张大了嘴的保安们身边跑去。
快,快撤离!叫人去五号楼四楼把文件都带上!他不知道攻城的树人有多少,也不知道前线的战况如何。
不管怎样,他都不能冒险吧那些数据留在这里
青延。
熟悉的声音叫他脚步一顿,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,难以置信地回过头,居然看见那个被他用麻醉药扎倒的男人好端端地站在那里,神智清明!
不,不是好端端的眼前这一幕完全超出了青延的理解范围,他的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悲鸣,两腿一软,直接跪在了地上
欧子洲的手臂、腿上、腰上缠满了藤条。
这藤条不是黑褐色的柳条,而是嫩绿色的。从欧子洲自己身上长出来的,在欧子洲身上缠绕了几圈后,便伸展开向周围的空气继续生长,蔓延。
此时的欧子洲就像一个植化病晚期的患者,他的脸上、脖子上、手臂上到处有绿色的藤曼突破他的皮肤生长,最可怕的是这些藤蔓还在生长,而且越来越长,越来越多,越来越密,根本没有停下的趋势!
感染的植物生长的如此疯狂,被感染者应该会被吸干营养而死才对。但奇怪的是,欧子洲看上去好得很,脸上依旧满满的胶原蛋白,一点也不像是植化病晚期的病人。
事到如今你第一个想到要保护的还是你的实验数据吗?这几个被你差来当打手的人呢?一直守在你身边没有离开的保安呢?实验室里的研究人员呢?那栋楼里的孩子们呢?!你们对你来说算什么?!
欧子洲一边说话,他身边的藤蔓一边晃荡着延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