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u903();周洛阳于黑暗里唱起了歌,陆仲宇一人背负着两个人的重量,从重重机关中艰难爬了过来,他的体力相当了得,在周洛阳与杜景的帮助下,离开了机关区域。
杜景与周洛阳挪到后头,看着地面上阮松渗出的血迹,周洛阳说:下一位。
他觉得这辈子也忘不了这首歌了,说不定回去以后,还会在静谧的夜里做起有关这一切的噩梦。
德安、昆、最后是小伍,挨个离开了机关区,毫发无伤。
所有人同时舒了口气,只有二十米,却耗尽了他们所有的力气。
前面还有吗?小伍说。
应该没有了。昆接过探照电筒,朝前晃了下,远处,通风管道出口传来一点光。
给我喝点水。周洛阳说。
大家在通风管里将水喝完了,杜景始终没有说话,握着周洛阳的手,周洛阳推了推他,说:走,到开阔地方再休息。
周洛阳看了眼杜景交给他的表:十一点了。
这次换小伍打头,众人对死里逃生俱心有余悸,不愿再回想那条夺命的隧道。小伍踹开了通风口栅栏,眼前瞬时大亮。
这是个与毗湿奴神殿几乎毫无差别的区域,区别只在于,离开通风口处,是个被固定在空中的、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平台。
对面又有另一个对称的平台,与他们相距近三十米。
两个平台斜对面,则是第三个有祭坛的平台,祭坛前是六臂端坐的湿婆石像。湿婆石像足有十米高大,六手伸向祭坛中央,手臂犹如多头海蛇的数道脖颈。
得想个办法,到对面平台去。德安按着耳机,说。
他们收起了探照电筒,神殿里的光很明亮,从湿婆身后的火盆中发出。
支配者在通道里仿佛集体失声了,通风管与机关,是洪侯所设计的最成功的环节。哪怕提前知道,玩家也无法在经过管道时作弊,稍有不慎就会血溅当场,因死亡而彻底出局。
每个支配者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投注的玩家,在九死一生中经过生死的考验。
直到这时,所有人才慢慢缓过神。
去祭坛上看看。周洛阳的支配者说。
起始平台上有一座吊桥,能到湿婆祭坛前,但祭坛上却没有另一座吊桥,通往到达平台。
而三个区域都是悬空的,两两间隔三十米左右。
周洛阳通过通风口后,几乎一刻也不想离开杜景,随时跟在杜景身边。杜景仿佛感觉到了,始终牵着他的手。
这个祭坛上应该有机关,昆说,得想个办法,把什么桥或者通道放出来。
所有人都不太能集中精神,他们都需要休息,进入密室后,高度紧张状态已持续了超过十二个小时。
我看看?小伍说。
他走到祭坛前,与德安研究地面的石砖,石砖是凸起的。
小伍站了上去。
石砖下陷,整个神殿内传来巨响,德安马上把他拉了下来。
当心!
小伍刚下来,巨响便随之停止了。
等等,杜景观察道,顶上有一道桥,看见没有?
众人抬头看,昆跪下按了按石砖,说:有什么能压住这个机关?
必须站上去,德安研究片刻,说,得有个人踩着它,把机关放下来。
他们一起转头,看着杜景,那举动也许只是询问杜景的意思,周洛阳却紧了下握着杜景的手。
这时,陆仲宇说:我来吧,每次都是你们,不能什么都让你俩上。
从离开牢房之后,破解蛇箱、试饮用水、进入通风管道,都是杜景去开启或破坏机关。
我来,小伍说,你照顾祭司,先看看会发生什么,你们随时注意动向,有不妥就喊我。
小伍把电筒扔给昆,站上了祭坛前的石砖。
不!小伍这次义正词严地拒绝了耳机里的支配者命令,你惩罚我也没用。
湿婆双手呈现了个奇特的幅度,周洛阳正想叫他下来,小伍胆子却很大,抬头凝视湿婆。在他们的背后,起始与到达平台前,天花板上缓慢降下了一道木桥。
这就过了?陆仲宇说。
昆说:去个人,站到木桥上,走!
德安说:都过去吧!
但小伍刚离开地砖,木桥便收了回去。
我在这里站着,小伍说,差不多了我跑过去,来得及。
目测祭坛与平台前只有二十来米,全力冲刺的话,在最后一刻可以扑上木桥。
众人纷纷过去,支配者的声音在耳机里说:尽快通过,我怀疑这里有致命机关。
吊桥降下,杜景回头说:差不多了!别让它降到底!
我知道!小伍说,走了!
小伍走出一步,就在那一刻,湿婆高举的六手同时从高处呼啸而下!
只在一秒之中,小伍便躲闪不及,被重逾千斤的石像巨手砸在了底下!顿时一声血肉闷响,鲜血炸开,沿着祭坛中央朝着四面八方飞喷出去,染红了整座祭坛平台!
昆顿时一声狂喊,所有人刹那都惊呆了,周洛阳脑海中一阵空白。
杜景最快反应过来,吼道:走!
木桥再次升起,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人几乎要疯了,杜景喝道:走啊!
杜景拖着周洛阳的手,把他拖上木桥去,接着反应过来的是陆仲宇,他抱着阮松,冲上了木桥。
我操!德安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。
快走!陆仲宇道,来不及了!
德安与昆最后冲过了木桥,这个时候,周洛阳方发着抖,转头看祭坛前,杜景马上一手蒙住他的眼,让他强行别过头去。
他还活着吗?周洛阳发着抖,说道。
昆说:他死了!他就这么被砸死了啊!
小伍在巨像一拳之威下,已变成了一团烂肉,周洛阳不敢多看,杜景说:站在机关上不会出事,死亡的瞬间在离开机关的那一刻,湿婆的六只石手封住了机关石板外的去路。
你到底昆发着抖说,你他妈的是不是怪物?这个时候,还在想机关的事?
周洛阳几次想看,却都被杜景阻止了。
走。杜景说。
周洛阳说:你确定他真的死了?要回去看一眼吗?
杜景镇静地说:回不去,确定。
小伍的那堆碎肉中,鲜血沿着地面蔓延开去,渗入石砖内。
杜景拉着周洛阳的手腕,看了眼表:十一点三十。
很好。洪侯的声音说,这是第二个,也是最后一个安全屋。
他们抵达了第二个休息点,这里没有吃的,也没有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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