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星虽知刚回来第一天就催项述干活,毕竟有点不太识趣,却挂心此事,忍不住又说:你没有骗我吧?
项述难以置信地看了眼陈星,意思是我是这种人?。
不相信现在就滚回去!项述怒道。
项述一大声说话,所有人停了交谈,朝他们望来,陈星马上说:别生气别生气,是我失言,来,大单于,我敬你一杯!
陈星生怕被这伙蛮子找麻烦,赶紧给自己满上了酒,笑着要敬众人,又朝大伙儿示意,看,我们没有吵架。项述却一手摁住陈星脑袋,另一手拿酒碗,直接给他灌了下去。
陈星:!!!
与席人等,只听两人在用汉语说话,并不知发生了何事,很快就恢复了交谈。
陈星被呛了满身,怒气冲冲道:你
项述却不理会他,朝侧旁另一人,用鲜卑话问:阿克勒族什么时候过来?
那人同样以鲜卑话恭敬答道:大单于,按往年的惯例,他们会在十月初三前赶到敕勒川下。
陈星又忽然觉得这酒还挺好喝?甜甜的,入喉也不辣,又自斟自饮起来。
项述随口道:阿克勒族是匈奴的一支,他们在极北之地行动,额尔齐伦山的确切地点,这一族比我更清楚。
今天是九月十五,等到十月初三,还行。陈星喝着酒,说:你忙的话,倒是给我画个地图,我自己去就成。
项述露出嘲讽的表情:你知道再往北走,冬天是什么情况?
陈星说:大不了我多穿点
侧旁那护卫又用鲜卑语说:等待车罗风回来,他也许能带来阿克勒的消息。
车罗风是我的安答,项述也不看陈星,眼望火堆出神,从小与我一同长大,离开敕勒川,北上打猎去了,这次走得甚远,回来也可问他。
陈星吃多了烤羊肉咸,正好口渴,连着不知喝了几碗酒,昏昏沉沉的,那酒入口甜腻,似是由蜜与羊乳所酿,不知不觉越喝越多,脑袋在案上一磕,没听见项述的话,醉倒了。
项述:
他喝了一坛!另一旁坐着的护卫惊讶道,了不起!
陈星醉酒时,感觉到自己仿佛是被项述抱回帐篷里的,身上多了条毯子盖着,到得夜半口渴,外头还传来歌声与醉酒的欢笑,又说:我要喝水。
项述只得拿着水壶喂他,陈星翻了个身,睡着了。
凌晨时,陈星醒了,天边露出鱼肚白,整个敕勒川狂欢完毕,还在酣睡。
项述,我想洗澡陈星挠挠身上,坐起来,说道。
什么?项述被陈星折腾了一晚上,身着单衣,起身毛躁地看了他一眼。
我想洗澡,陈星说,在哪儿烧水?
河里洗去。项述不耐烦道。
陈星:会着凉的,我想洗热水澡。
你不想洗热水澡。项述拒绝了陈星,再说一句话,就把你扔到河里去。
陈星:
日上三竿,项述才总算睡醒,带陈星到溪里去洗澡。
好冷啊。陈星一进水就哀嚎道,项述却一脸不爽,脱了个赤条条的下溪,陈星见过好几次,先前进长安时两人也曾共浴。但不知为何,忽然脸上发热,有点不好意思。
项述的身材就像野马一般,瘦却很有男性的粗犷感,皮肤白皙细腻,丝毫没有铁勒人的粗野,尤其肩背线条与长腿,简直是诱人无比。
搓背!看什么看?项述道。
陈星:凭什么?我又不是你的奴隶!我受够了!项述!你再把我当小厮我就
就怎么?项述嘲讽道,你待如何?
陈星:你们是不是全都瞧不起汉人?我算是知道了,他们问你我是谁,你说的是‘小厮’,对不对?你果然没安好心,让我来你族中伺候你!
否则呢?项述反问道,你要让大单于伺候你?
你是护法!陈星说。
滚!擦背!项述说,你动不动?
陈星拿着布,项述要伸手按他,陈星忙躲避,不当心在水里一滑,差点摔进去,项述一手抓住他胳膊,把他拖出水面。陈星只得悻悻,给项述擦拭背后。
项述随口道:你若有能耐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本事,自然没人敢将你当小厮使唤。
陈星:行,就算你不是护法,你们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?
你不是客人。项述打量陈星裸体,下一句正要说你是自己跟来的,却没来由地呼吸一窒,稍稍侧过身去。
陈星:你别小看人。
项述避过陈星目光,侧头,朝他一扬眉,示意请便。
陈星匆匆洗过澡,穿上衣服,回到帐中,项述则裹上里衣,也不避人,在帐篷中一边用早饭,一边待客,往来者众,朝觐的朝觐,问候的问候,提事的提事。项述虽一身白衣,浴后披散湿发,却不掩一身王者风度。
生病看病用铁勒文怎么写?陈星吃过早饭,打了个喷嚏,不想再伺候项述,朝先前会鲜卑语那小伙子问道。
对方莫名其妙,给他在地上写了出来,陈星又问:大夫怎么说?
对方教了他,于是陈星出去,找了块木板,写上,朝项述的帐篷外一挂。
项述:
当天下午,有人来看病了,项述帐中一半待客,一半是陈星在接待病人,先是铁勒人张望片刻,陈星搬了张矮案坐定,朝帐外招手,示意进来,开始给人把脉看病了。
会说鲜卑话吗?陈星拿了木条压人舌头,朝病人问,得了什么病?
那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,陈星满脑袋问号,项述只得把客人都遣走,今日谢客。说:他肚子疼。
陈星说:翻译一下,坐着干什么呢。
项述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星,说:你哪里来的胆子?
陈星:这是你的族人!问他最近几天都吃了什么,疼多久了?
项述只得按捺怒气,翻译过去,陈星顺利确定病症,给他开药,又让项述用炭笔在纸上写了铁勒文,去找药材吃。
gu903();